林超民：有益今日 惠泽千秋——读《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
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7月推出杨成彪主编的《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9卷13册。《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整理了楚雄州明、清及民国时期编纂并流行至今的各种府志、州志、县志、盐井志以及乡土志等54种，约700万字。《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实为继承遗产、弘扬传统、服务现实、功在当今、惠及后世的文化丰碑，是近年来罕见的旧志整理硕果，因此这套书成为举世瞩目、好评如潮的古籍整理工程。我们禁不住喜悦的心情，为楚雄州的这项推陈出新、古为今用、泽被士林、有益资政、着眼当代、嘉惠千秋的文化工程拍手叫好！
古籍，是中华民族5000年传统文化的结晶，记录着前人的智慧和心血，传承着千百年来我国人民世代积累的经验与教训，是中华5000年文明的载体。毫不夸张地说，中国的古籍源远流长，浩如烟海，博大精深，在世界上堪称第一。在全面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创建现代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离不开承继传统文化的精华。整理古籍，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现代文化的创新、文明社会的建设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中共中央和国家领导人一直很重视古籍整理工作。1981年9月，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整理我国古籍的指示》，指出：“整理古籍，把祖国宝贵的文化遗产继承下来，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工作。”要培养人才，做好规划，采集和保护古籍的孤本、善本，完善机构，“古籍整理是件大事，得搞上百年”。根据这项指示，国家成立了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高校组建了全国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遵照中共中央1981年37号文件的精神，1985年9月云南省成立了高等学校古籍整理委员会，建立西南古籍整理研究所，在古籍整理出版方面，取得了令国内同行瞩目的成绩。
地方志是中国历史文化遗产中非常珍贵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浩如烟海的文化典籍中，占有相当的比重。资料显示，全国保存的各种方志约八千五百种，共约十一万卷，约占我国现有古籍的十分之一。千古文明依靠历史典籍传扬，地方志书则是编纂历史典籍的重要源头。中国方志事业源远流长，自秦汉以来，历代都曾编有地方志和专业志书，形成连续不断世代相袭的编修地方志书的优秀传统。其中保存了大量关于各地人文社会和自然环境变迁的丰富翔实的资料，成为后人研究、借鉴和运用的文化宝库。
唐代樊绰《云南志》从比较完全的意义上开始了云南地方志的编写，明清时期云南地方志的编写进入兴盛时期。今存明代志书虽不到十种，但有目可考的志书七八十种。清代已设治而没有现存志书的，只有富州、中甸厅、维西厅、思茅厅、他朗厅、安平厅、大关厅、鲁甸厅等处。除此而外，大多数地方至少有一部志书，多的有五部。据《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等资料统计，云南省今存历代志书293种。这些地方志书都是为了向地方官提供参考，作为施政依据的“地情资料”。在一般情况下，这些地方志书是地方官聘请当地知名学者、社会贤达编修的，所依据的资料为档案、家谱、史书、地方文献、笔记、古器物、碑铭、实地采访的真实记录、亲自考察的风土民情等，内中大部分可信程度较高。正如章学诚在《修志十议》中说：“地近则易核，事近则迹真”。尽管存在不少浮夸、失实、迷信、歪曲之处，但瑕不掩瑜，可取可用之处更多。特别是地方史志涉及范围十分广泛，包含大量天文、地理、物产、社会、经济、政治、教育、建设、宗教、军事、风俗、名胜、方言、农谚等史料，可说是地方性的百科全书。是我们研究云南、建设云南的重要资源，是十分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
楚雄以“恐龙之乡”闻名于世，以禄丰腊玛古猿扬名四海，更以170万年前的“元谋人”蜚声天下。楚雄不仅是人类的摇篮，也是人类文明的沃土。大墩子的新石器时代遗址让世人穿越了历史隧道看到燧石砸亮的智慧之光，古朴的万家坝铜鼓证明楚雄是世界铜鼓的起源地，古韵回荡的牟定伏土龙的编钟吟诵着数千年文明的乐章，高高的大姚白塔在蓝天下展示佛祖行善布道的执著，斑驳的兴宝寺德化碑在古刹中铭记大理国统治家族中争权夺利的刀光剑影，庄重典雅的楚雄文庙见证中原文化在楚雄的广泛传播，石羊文庙巨大的孔子铜像彰显儒学在楚雄城乡的普及和尊师重道风气的浓厚。
楚雄作为“迤西咽喉”“滇中走廊”“省垣门户”“雄镇迤西八府”的战略要地，又是云南盐业生产的基地，上演过无数威武雄壮、悲喜交加、高昂激越、婉转绵长的历史活剧。
当惊天动地、震古烁今、可歌可泣的历史与时俱逝之后，惟有地方志书为一方民众保存了记忆。历史转瞬即逝，惟有在史书和志书中才可追寻过往人事的伟烈丰功、兴衰荣枯、成败得失。没有地方史志的记录，我们就将永远失去对昨天前天的记忆，没有记忆我们将永远失去自己的历史。没有记忆的人无法生存，没有历史的民族无法强盛。我们要感谢写史修志的先贤们为我们保存了记忆，书写了历史。
楚雄编修方志有悠久而良好的传统，据《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收集整理，云南的方志共有293部，曲靖地区（市）有42部，位居第一，楚雄州有40部，名列第二，占全省方志总数的17.6%。可见，楚雄有重视编修方志的传统。这些方志记录不仅为当时地方官员深入了解当地建置沿革、社会历史、风土物产、民俗乡情必读的参考书，而且是当时一方水土的“百科全书”，积累文化、培育人才。楚雄在云南历史上社会稳定、生产发展、教育进步、文化广被、人才辈出，难道与历代重视地方志的编修与运用毫无关系？
我不想用“文献名邦”来称赞楚雄，尽管她当之无愧。因为“文献名邦”用得实在太多，到处都有“文献名邦”的匾额高悬，反而使真正的“文献名邦”难于彰显。从楚雄历代修志认真、文化积累丰厚、人文精神高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楚雄是滇中的文明之乡，是熠熠生辉的文化明珠。
《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的出版，不仅证明楚雄的确是一个璀璨夺目的文化明珠，而且证明每一代人都在为这颗明珠增添光彩，使之永放光华。
《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将分别收藏于省、州、市、县图书馆、档案馆、地方志办公室的志书集中到楚雄州志办。只要能够找到的，都收罗齐备，无一遗漏。较之《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收集的40种还多出14种，弥补了《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的不足。
《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受到学术界，尤其是古籍研究与整理和方志学界的重视，得到社会广泛赞誉，决非偶然。因为《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的确有许多特点和优点，就其荦荦大者而言，有以下几个方面：
《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一个十分明显的特点就是“全”。这套书是目前楚雄彝族自治州最全的方志“文库”。通过各种渠道，将至今为止能找到的楚雄彝族自治州的旧方志“一网打尽”。按照楚雄州现在的县市各为一卷，除永仁县无旧志，付之阙如外，共有9卷，即楚雄卷、武定卷、禄丰卷、牟定卷、元谋卷、姚安卷、大姚卷、南华卷、双柏卷。依据各县市旧志的多少，每卷的分量也显著不同。收录志书种类最多的是“禄丰卷”，有12种，104万多字；分量最大的是“姚安卷”，收录7种，151万多字；分量最少的是“双柏卷”，收录旧志4种，25万多字。许多志书得来不易，主编组织人力，多方搜求，辗转抄录。这次汇编“旧志全书”，真正做到了“无遗珠之憾”。
《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按照统一的体例和规范对旧志作了认真的整理。对旧志的内容不作任何增删改动，保持旧貌。同时，对原文做了断句标点分段。按照当今出版规范改为简体字横排。旧志中的帝王年号干支纪年“随文括号公元纪年”，这样既保持了旧志的内容，又方便当今读者阅读运用。内容上“整旧如旧”，形式上“整旧如新”。旧新之间，体现了主编、编者、整理者对古籍整理的理论与方法的在行，古籍整理功力扎实，古籍整理技巧娴熟。
被誉为“南中泰斗，滇史巨擘”的方国瑜教授，在编纂《云南史料丛刊》时提出整理古籍的两个原则是：“得此一部，众本咸在”；“信得过，用得上”。《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较好地贯彻了这两个原则。一套“旧志全书”收罗了楚雄州全部旧方志，真可谓“得此一部，众本咸在”，为读者、研究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免得他们再四处搜寻，八方抄录，大大节约了阅读与研究的时间、精力和成本。同时也为全国的方志馆、图书馆、地方志办公室提供了一套物美价廉、方便实用的“旧志集成”。
整理古籍头等重要的就是不能出差错，否则，使用者又要再找原书来校勘、核对。《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收录的旧志都作了认真的校对、勘比。曹晓宏和周琼整理康熙《武定府志》时，用云南省图书馆藏的手抄本为底与后来的刻本认真校雠，使之臻于完善。现在出版的康熙《武定府志》堪称精校善本。卜其明先生在“牟定卷”的《校注后记》中写道：“今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实事求是之风日盛。故以史为鉴、以人为鉴、以事为鉴；爱乎乡土，建乎乡土，更宜以志求之。有司乃把康熙《定远县志》，道光《定远县志》、《牟定乡土地方志》、《民国牟定地志》四志，归并为《楚雄州地方旧志志全（按：原为“丛”）书·牟定卷》简体横排，校点酌注出版，必有志于地方史识之士，循其脉络，理其源流，庶几承上启下。‘定虽小邑，使无成书而缺略遗憾焉！’而一卷在手，定邑数百年往事，历历在目，披沙拣金，鉴古知今，亦人生一大幸事。”《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的主编、所有编者、整理者兢兢业业、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完成了“全书”的编纂、抄录、考释等工作，为我们提供了一套完整的楚雄州旧志，使我们能够“信得过，用得上”。当我们以及后人方便地运用这套“全书”来了解、探寻楚雄“一方水土、一方人”，学习、研究楚雄“一方历史、一方事”的时候，必定会由衷地感谢他们不惮烦劳、不辞辛苦、不畏艰难，为历史、为时代、为民族、为社会、为来者作出的杰出贡献。相信每一位读者都会对所有的编者肃然起敬，油然生佩。
《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在整理旧志时，不仅对旧志作了认真的校勘，纠正了大量错讹、衍脱的字词，而且对旧志书中的许多人名、地名、物名、典故、事件、职官、词汇等都作了准确、简明、恰当的注释。这对于古文基础欠缺、对古代文物典章不甚了解的读者，实在大有裨益。不仅使他们可以顺利地阅读“旧志”，而且可以帮助读者提高古文水平、丰富历史知识、增强国学修养。
现在，第二轮新编地方志的编修、撰著工作已经在全国各地紧锣密鼓地开始，《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的纂录、校订、注释本的出版正逢其时。这对于我们研究利用旧方志的编纂理论、方法，探讨其中的成败得失，以创立新方志的学科体系有重大的作用，对于我们利用旧方志的资源，编写好新一轮的方志无疑是有很好的借鉴作用。
楚雄州收集、纂录、校订、编辑旧方志，不仅为全省树立了学习的榜样，而且为楚雄新方志的编修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楚雄州，有辉煌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优秀的人才，《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的出版，预示着楚雄人民必将在新世纪谱写出超迈前贤的宏伟而壮丽的乐章。
（2004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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