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彝族神话中英雄支格阿龙对历史和现实的意义

　　彝族著名诗人吉狄马加在他的独特诗意命名的代表诗作《自画像》中自豪地抒写：“我传说的父亲/是男人中的男人/人们都叫他支格阿龙”；西南民族大学著名的彝族教授阿库乌雾的彝文代表诗作《招唤阿龙的灵魂》，在美国用彝语声情并茂的朗诵中像动听的音乐一样无民族和国界地感动过美国人。从这里，可以知道传说中的彝族英雄支格阿龙，在现代彝人的心中不仅是个传说中的英雄，支格阿龙已经在现代彝人的心中成为了一个民族自豪、骄傲和不死的精神与灵魂的象征。支格阿龙这个彝族传说中的英雄，传说中的君王，传说中的大毕摩（祭司），在彝人的世界里，在云贵川渝的大地上，像连绵不断的山脉，像昼夜不停的江河，一代又一代，以口头的形式，以书面的形式，以神话故事的形式，以英雄史诗的形式，彝人尚在，传颂不止。

 

　　四川省凉山州西昌学院收集整理的彝文版《支格阿龙故事选编》中，关于支格阿龙的故事，在四川、云南、贵州和重庆等地都有传说，传说的内容大同小异，概括起来就是传说支格阿龙是个智勇双全的英雄，是个贤能的君王，是个集大成的毕摩（祭司）。在这里，我主要想通过支格阿龙的神话传说来谈论支格阿龙对历史和现实的意义。

 

　　一、支格阿龙的神话传说对历史的意义

 

　　什么是神？神在上古之时，人类对于未知的自然力量，都带有畏惧，所以产生了“万物有灵论”的思想，在“万物有灵论”的思想中，任何有力量的精神体或物体，甚至不明之自然界的力量都给赋予神性，被称之为神。彝族信的是“万物有灵”，在彝人的心中产生神的存在是自然不过的了。

 

　　什么是神话?根据马克思的科学的概括，神话是“在人民幻想中经过不自觉的艺术方式所加工过的自然界和社会形态”。我们可以引伸来说，神话是远古时代的人民，对其所接触的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幻想出来的具有艺术意味的解释和描述的集体口头创作。

 

　　神话是怎样产生的呢?在原始时代，由于生产力的低下限制了人们的知识水平，当他们同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不可能了解并掌握自然的规律，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显得十分无能。因此，就把自然界各种变化的动力都归之于神的意志和权力。他们认为这些变化莫测的现象都有一个神在指挥着、控制着。于是在他们心目中，一切自然力都被他们的想象形象化、人格化了。随后他们又在生产劳动中依照自己的英雄人物形象，创造了许多神的故事，在口头流传，这就是神话的起源。

 

　　神话虽由人们的幻想所构成，但这种幻想不是毫无根据的，而是有现实生活做基础的;它的种种解释和描述虽不免有些荒唐可笑，但决不是纯意识和心理的活动，而是客观现实和生活斗争的反映。比如《山海经》中的“女娃捏泥造人”、“夸父追日”、“后羿射日”等。那么彝族神话传说中的支格阿龙的神话传说有哪些历史意义？我从以下四个方面说出我的看法：

 

　　（一）用母系解读支格阿龙这个名字的由来

 

　　在四川凉山彝族的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的《史纳俄特》章节里，史纳俄特，因九代生子不见父，所以到了史纳俄特这一代，史纳俄特就驾驭着狐和兔，驮着金子和银子，四处去寻找自己的父亲的路途上，遇上了聪明而美丽的紫尼史色，在紫尼史色用浪漫诗化的智语的考问、挑逗和引导下，史纳俄特和紫尼史色结婚成家，从此，生子见到了父亲。生子不见父的这种现象，从人类母系的活化石泸沽湖边的摩梭族的母系婚姻现象中就能得到充分的证明。

 

　　在四川凉山的现代彝族生活中，仍然能够寻找到母系婚姻的痕迹。比如，姨孃间不能开亲，人的尊严中母舅最为大，在攀亲戚中母方的关系不能攀错。在凉山彝族的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的《支格阿龙》的章节中，清楚的抒写着支格阿龙的来龙去脉。为什么取名为支格阿龙，因为像屈原寅年寅月寅日（虎年虎月虎日）降生一样，支格阿龙是龙年龙月龙日降生的，因此，取名为阿龙。那么阿龙二字前面的“支格”二字是怎么来的呢？彝族的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的《支格阿龙》的章节中就可以找到蛛丝蚂迹。支格阿龙的母亲是濮家的女儿，叫濮莫尼依（尼依在凉山彝语中含有长女之义），濮莫尼依的舅舅是“格”氏，格氏的舅舅又是“支”氏（在凉山彝语的演变中，“孜”音变成了“支”音。比如在凉山彝语中的山羊的意思，就是从“孜”变为了“支”）。我想从史诗中的语言来探寻，支格阿龙这个名字中的“支格”二字，就是支格阿龙母亲的舅舅的姓氏和舅舅的舅舅的姓氏的连贯。可能在这里，有人会问起支格阿龙的舅舅姓濮，为什么支格阿龙的名字里不加进“濮”字呢？因为支格阿龙这个名字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他的母亲取的，所以母亲只是把她的舅舅和舅舅的舅舅的姓氏加了进来。为此，支格阿龙的传说具有语言和民族学的历史意义。

 

　　（二）古彝人对铜能导电的最早发现

 

　　在《支格阿龙》的神话英雄故事中，支格阿龙在降服雷神时，用铜网子来网住雷神，用铜棍棒来击打雷神，最后致使雷神不敢肆意击打人类。为什么不用金网子和金棍棒？为什么不用铁网子和铁棍棒？偏偏用的是铜网子和铜棍棒呢？我想来，这不是巧合，这里含有一种科学的成份。因为雷是一种电，在现代生活中，只要是电，用铜来正确的导引，它不会伤人，它会给人类带来光明、温暖、发展和进步。铜就是电的最会驾驭的骑士，铜就是电的最好的引路者，铜就是电的最为畅通的血管……难道这不是古夷人对铜能导电的最早发现吗？

 

　　（三）想象最为丰富的是人类的童年

 

　　从四川凉山的创世史诗《勒俄特依》中支格阿龙《射日射月》的章节里，使人最容易想起《山海经》中的后羿射日，后羿和支格阿龙的射日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同源？难道想象就是那么巧合？难道人类童年的地球曾经有过酷暑难耐的时代？因此人类怪罪于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勒俄特依》中支格阿龙射日射月的想象，比起《山海经》中的后羿射日的想象，更为大胆，更为丰富，更为形象，更为诗化，更为精彩！支格阿龙把天上的日月想象成六日七月，因日月的酷烈，土地变得焦渴龟裂，人民无粮可炊。在焦头烂额的日子里，支格阿龙，持金弓搭银箭，从站在蕨基草——地瓜滕——竹子——松树——杉树，最后在最高的杉顶上把六日七月射来只剩半瞎的一日一月。从此，人类地球有了阴晴冷暖，圆缺明暗的变化和适温的生存环境。在人类现代的社会，人类的想象像童年到中年到老年，越来越枯萎和退化的时代里，想起古人，古人的知识虽然没有现代人那么丰富和科学，可是古人为了战天斗地，为了征服自然的梦想、思维和想象比起现代人，是如此的天马行空，如此的上天入地，如此的高深阔远,如此的丰富浪漫！想象最为丰富的是人类的童年。作为现代的人类，我们清楚，这是人类童年的想象，这是人类历史的神话传说，但是作为人类，我们不能不警醒，人类的最后可能出现六日七月；我们不能轻易地否认，人类的源头曾经出现过六日七月。只有人类童年的想象的翅膀，飞跃源头，飞跃末尾，飞跃洪荒，飞跃未来！

 

　　（四）含蓄是古代彝人美的涵养

 

　　除了彝族，还有谁的神话传说，传说天上的飞雕滴下的血，浸透少女的裙裾，让少女怀上神胎，生下了雕鹰之子？彝族神话传说中的英雄支格阿龙，就是这样唯一的例证。人女和神雕怎么会媾合？雕鹰是大西南彝人的图腾，这是不争的事实。大西南没有飞雕和秃鹫，但凉山的彝族往往把“雕”说成近音的“丁”。把鹰说成“鹫”的音。在凉山彝族的谚语里爱说：“雕是飞禽之王”。支格阿龙的神话传说中的父方血源就是因为图腾而图腾，所以支格阿龙是雕鹰之子吗？我想图腾是有一定的因素，但不一定完全是图腾的结果，彝族是个以含蓄作为美的涵养的民族，因此表达上，特别是遇到情爱和性事的表达上相当朦胧含蓄。从语言学的角度，在凉山彝族古彝语中，雕鹰称作“丁”，“丁”字的音接近“氐”字的音，汉史的记载中爱把“氐”和“羌”合称为“氐羌”。云南的马学良教授在他的《彝族文化史》中，追溯彝族的族源时说到，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中专立的《西南夷列传》里，列举的十多个民族均属于“蛮”和“夷”两大系统。晋人常璩所撰的《华阳国志·南中志》，对司马迁的记述作了最恰切的脚注，从中告诉人们，在秦汉之际，西南两大民族系统，一是蛮或越，一是夷，蛮或越即濮越族群，夷即氐羌族群。自新石器时代起，我国古代两大族群濮越和氐羌交汇在中国的西南端，以滇池和洱海为中心，形成了灿烂的古代文化，开西南夷文化之先声。在大西南的族群中提到了“濮”族和“氐”族。因此，不能以图腾论图腾。在凉山的彝语中有个词语叫“濮尔巴览”，直译的意思是“濮缠巴来”，从这里推断，“巴”和“濮”应该是姓氏或族名。并且“巴山蜀水”中的“巴”指的是重庆，重庆虽然没有以彝族为身份的族人居住了，但依然流传着和四川凉山大致相同的关于支格阿龙的神话故事。“成都”和“重庆”的地名由来，从汉文的字面上理解，很难解读出某种意义。但用凉山彝语的语音来解读就能解读出某些意义。“成都”二字中，“成”是大米之义，“都”是出产之义。“成都”就是出产大米之地。“重庆”二字中的“重”是人义，“庆”是烧、烫之义。“重庆”就是烧人，或烫人的意思，可能是因战争瘟疫造成死人而烧人，也有可能是因气温过高而说烫人。“重庆”和“成都”二词，也符合凉山彝语的语法，都是宾动结构。比如凉山彝语的语法结构中说吃饭时，总是说成饭吃。“濮尔巴览”这个词语，用凉山彝语来意译就是糊涂不清的意思。从这里可以得知，远古的夷民，对濮人和巴人，有种轻蔑和贬低。先秦时代，巴蜀地区曾经有过“濮”和“巴”的族群。从前面的“氐”“濮”二字，可以推测可能支格阿龙的母亲是“濮女”，支格阿龙的父亲是“氐男”。天上飞来滴下的雕（氐）血，暗示的是精液。

 

　　在四川凉山的支格阿龙的神话传说中，支格阿龙为了扶弱抑强，为民除害，远走他乡时，他的母亲濮莫尼依被太岁神掳走，险些被太岁神所吞食，在危急关头，支格阿龙救出了他的母亲。从此，支格阿龙为了保卫和孝敬母亲，一直坚守在母亲的身边。支格阿龙的母亲不愿儿子无所事事的守卫在她的身旁，假装身体有病，让支格阿龙到远方去找药，支格阿龙总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如愿以偿的寻回母亲所要的药物。母亲拿儿子没有办法，最后母亲喊支格阿龙到远方去找回两根九丈九尺长的毛发来医治母亲，母亲的病就会痊愈。支格阿龙遵照母亲的指示远去寻找，最后在他的的两个表妹的头上，获得了两根九丈九尺长的毛发，两个表妹的两根九丈九尺长的头发以信情定物而赠予的，因此支格阿龙和两个表妹成了亲安了家。原来才知道，支格阿龙的母亲濮莫尼依喊支格阿龙去寻找九丈九尺长的头发的用意是暗示儿子娶妻成家。

 

　　从雕鹰之血滴在濮莫尼依的裙裾上，神孕雕龙之子支格阿龙，到濮莫尼依喊英雄儿子支格阿龙去找寻九丈九尺长的毛发，采用的都是朦胧含蓄的表达方式。在艺术的表达中诗意的表达是艺术的最高也是最美的表达方式，支格阿龙的神话传说中情爱和性事的表达方式采用的就是含蓄的诗意的表现手法，这种含蓄是古代彝人美的涵养，是一种诗意的美丽。

 

　　二、支格阿龙的传说对现实的意义

 

　　艺术的生命在于创新，艺术的生命在于持久，艺术的生命在于意义。文学还是其它的艺术门类，如果具有历史意义的同时，仍不失现实的意义，那么这样的文学，或者说这样的艺术，就具有了终极的价值和意义。彝族神话传说的支格阿龙的故事，我在上面谈到了它的历史意义，现在我又来谈它的现实意义。我主要想从以下四个方面来谈谈我的想法和看法：

 

　　（一）支格阿龙血源的杂交是一切生物的优势

 

　　我在上面谈论支格阿龙的神话故事中，谈到支格阿龙的母亲濮莫尼依的“濮”字，“濮”字作为一个姓氏的称谓，或者作为一个民族称呼，都不一定是个褒义词。但是濮莫尼依与与图腾雕鹰相谐的“氐”氏男性的交媾神孕，最后分娩出的是能上天入海、降妖伏魔、射日月杀巨蟒、征鬼神服雷公、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龙鹰之子英雄的支格阿龙。四川凉山的彝人在反对近亲结婚时，爱在嘴边挂着一句“三代近亲的儿孙，相貌丑陋如猴貌”的谚语，说的就是过于的近亲结婚，会给后代的人种带来退化。现代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已经证明了这一说法。植物和动物杂交的优势已经无可争辩。

 

　　我想从植物，动物，到人类来说明。从植物来说，中国的袁隆平的具有活性的野稻与疲软的熟稻杂交后的杂交水稻，无论是品质还是产量，都远远的超过了野稻和熟稻。嫁接的苹果、梨子、李子、核桃和桃子等等之类也如此；从动物的杂交来说，马和驴杂交出的骡，黄牛和牦牛杂交出的犏牛，新疆绵羊和土种绵羊杂交出的自改羊，体形和品质都比原有的纯种更具优势；从人类来说，美国著名的遗传学家摩尔根曾说过，不同血缘和民族杂交后的后代，无论从体格上还是到智力上都是超群的。从体质上，大家熟悉的美国NBN职业篮球队中的“混血儿”就不言自明。从智力上，彝族传说中的智勇双全的英雄支格阿龙就是雕鹰和濮女杂交的结晶，现在人们往往爱用黑白混血杂交的连选连任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做这方面的引证。

 

　　从植物到动物到人类，杂交嫁接后的结果，都已经显示出了不可否认的杂交嫁接的优势。万物都有相异又相通的地方，彝族汉语诗歌的杂交，也产生一种杂交的优势。彝族这种具有雄性和野性的诗种，传种到具有雌性和熟性的另类诗歌的表现手法和语言文字的母体里怀孕，生育出的杂交的诗歌，具有野性、质感和蛮美，已经彰显出了它的优势。我想现代彝诗对外界有冲击和吸引力的原因也在于此。这也就鲜活地证明了四川凉山日史普基的周发星所倡导的具有“根系”和“杂交”的地域诗歌写作的理论的优势。我想这一杂交优势的理论，一定会扩展到其它的各个领域。彝族神话传说中英雄的支格阿龙的的杂交的血源结晶，始终具有现实和未来的重要意义。

 

　　（二）正义才能最终战胜自然和人间的邪恶

 

　　彝族神话传说中的英雄支格阿龙，能上天入地、降妖伏魔、射日月杀巨蟒、征鬼神服雷公、始终无私无畏、披肝沥胆、见义勇为、舍已为人、为民除害、救民于水火之中，救民于危难时刻，是因为支格阿龙的智勇双全的智慧和力量，始终站在正义和人道的位置和角度。不说小范围的，就直说世界性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好战者长胜将军拿破伦，最后长胜了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希特勒，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世界皆知，他们的军事力量不是不强大，最后都输给正义和人道。因为他们站在邪恶和失道的位置和角度。

 

　　英雄支格阿龙的神话故事中，在邪恶的面前百战百胜的英雄支格阿龙为什么也会败给一个愚笨的耕夫的妻子？故事是这样讲述的，支格阿龙骑着长有翅膀的骏马，经过耕夫挖地的地块时，支格阿龙问耕夫：“你今天总共挖了多少锄？”耕夫当时哑口无言，无以作答。第二天支格阿龙用同样的问题考问时，耕夫毫不犹豫作出回答：“那你的马今天总共迈了多少步？”支格阿龙反而无以作答。通过这样方式的的考答，支格阿龙始终输给了耕夫。支格阿龙觉得奇怪，这个耕夫，第一天被我考问得哑口无言，第二天总是反转来我被他考问得无以作答，支格阿龙想到肯定幕后有高人在指教。果不其然支格阿龙从耕夫的嘴里得知了幕后指教的人不是他人，就是耕夫的妻子。支格阿龙想亲自领教领教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支格阿龙就承包一只公绵羊给耕夫，给耕夫说：“等到明年这时候，我就来分产子。”到了第二年相互约定的时间，支格阿龙如期地去了耕夫家。当支格阿龙骑马到耕夫的家门口时，支格阿龙的一只脚踏在马蹬上，另一只脚欲下不下的问耕夫的妻子：“你说我准备上马，还是下马？”耕夫的妻子立马骑在门坎上作出回应：“你看出准备出来，还是退却？”支格阿龙被问来瞠目结舌，满脸通红！过后支格阿龙想通过承包公绵羊的这一奇招来想教训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支格阿龙问：“你家男人到哪里去了？”耕夫的妻子作答：“我家男人在睡觉。”支格阿龙又问：“你家男人为什么大白天在睡觉？”耕夫的妻子回答：“我家男人坐月了。”支格阿龙不解的问：“哪里有男人坐月的？”耕夫的妻子反问：“你去年承包了一只公绵羊给我的丈夫，说今天就要来分产子，哪里有公绵羊产子的？”支格阿龙被耕夫的妻女反问来羞愧难当光溜溜地回去了。从这个故事里告诉人们：“爱玩人的人，最后玩倒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在失去信仰的时代，在精神滑坡的时代，在道德退化的时代，在警察怕歹徒的时代，在老师怕学生的时代，在老子怕儿子的时代，在老鹰怕小鸡的时代，在獐子反撵猎狗的时代，在补课胜过正课的时代，在私立学校胜过公办学校的时代，在当官是为了赚钱的时代，在贩卖自己亲生婴儿的时代，在为了利益避孕药喂鱼的时代，在为了赚钱销售毒奶粉的时代……正义啊，你怎样才能战胜邪恶？！人类渴求人类需要支格阿龙的正义战胜自然和人间的邪恶。

 

　　（三）一个民族不能缺少自己的英雄人物

 

　　各个领域有各个领域的英雄人物，英雄人物是一个民族的自豪，是一个民族的骄傲，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是一个民族灵魂，是一个民族的象征，因此彝族著名的诗人吉狄马加在抒写：“我传说的父亲/是男人中的男人/人们都叫他支格阿龙”；西南民族大学著名的彝族教授阿库乌雾在异国他乡也在招唤支格阿龙的灵魂。传说的支格阿龙，在大西南茫茫的群山里，以精神纯洁的食粮，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彝人强健的体魄；以灵魂笔直的支柱，支撑着一代又一代的彝人的天地。一个人的灵魂不附体了，一个人的精神萎靡不振了，这个人的生命将会走向树木的枯萎、死亡与腐烂。一个民族的生命的亦然，失落了灵魂的民族，在民族之林中，失去根系，枝叶散落，随波逐流，无可奈何，风来被风吹走，雨来被雨洗刷，没有统一的节日，没有统一的文字。丢魂落魄的灵魂，需要支格阿龙式的大毕摩（祭司），需要支格阿龙式的英雄豪杰，需要支格阿龙式的贤能君王，来招魂，来振救，来统领。因此，一个民族不能缺少自己的英雄人物。

 

　　（四）梦想是一个民族飞翔的翅膀

 

　　神话不只是无助中的想象，神话不只是无奈中的愿望。神话是一种希望，神话是一种梦想。支格阿龙的神话，是远古夷人的梦想。远古夷人弓箭的梦想，是远射太空的日月，来调适万物和生灵生长和生活的地球家园的冷暖。远古夷人骏马的梦想，是长上飞越的翅膀，飞越茫茫的群山，飞越黑色的大海，飞越遥远的天空。飞越云层上的飞机，是远古夷人骏马长翅飞翔的梦想。飞越月球的火箭，是远古夷人弓箭飞射日月的梦想。神话成为了现实，神话也不再是神话。可是梦想成为了现实，梦想的现实还需要现实中更遥远的梦想中的梦想……神话远去，梦想不停，飞越不止，梦想是一个民族飞翔的翅膀！

 

 

　　（2015年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