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彝族苏尼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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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苏尼 摄影：邹森）

苏尼，汉译为“巫师”，是彝族传统宗教中的一种宗教神职人员。苏尼一般有男苏尼和女苏尼，男的称之为“巴尼”，意为公苏尼，女的称为“莫你”。通常情况下人们口中所说的苏尼多指男性苏尼。“苏尼”中的“苏”有“行走”、“走路”之意，“尼”泛指“跳”、“舞”、“倒”等，即苏尼做法事时一系列动作的统称。所以，“苏尼”可以理解为专门从事巫术活动的人。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彝族传统宗教分为“祭”和“巫”两大类，“祭”的一系列仪式活动由“毕摩”主持，而“巫”的一系列仪式活动则由“苏尼”主持，故苏尼文化即彝族巫术文化。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 苏尼的形成

一个人要成为苏尼往往是偶然的现象，通常苏尼的形成称为自然选择或者是“神选”―即“阿撒”选择了跟随这个人，从而“阿撒”跟这个人称为亲密的“合作伙伴”。一个人在开始要成为苏尼时有如发神经病，胡言乱语，说出他见到了死去的苏尼等现象。人们就会认为这是阿撒找到了他，他将要成为苏尼。一个人将要成为苏尼，其实并不是一件光荣或者是很开心的事，但往往只要“阿撒”选择了附在其身上，此人也就只有从事苏尼行业了。很多人都不愿意当苏尼，一来苏尼的一生都是在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容易引祸上身，对后世产生不好的影响。二来，在彝族人的社会当中苏尼的地位一直不高，他跟毕摩知识分子的身份不一样。一直以来，苏尼在彝族社会中充当一个服务者的角色。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当发现“阿撒”附身后，就要请毕莫给他“毕”次，行“瓦撒特格”仪式，其目的一是为他请定一位附身保护神灵（或称傅神灵）“瓦撒”;二是为他洁身，清除身上所沾附的污秽。这之后，他的“尼”身份才会被社会所认同，他自己也才会心安理得地干“苏尼”的行道，正式成为苏尼。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笔者在凉山州的美姑、昭觉、西昌调研时发现。大部分的苏尼在还没有从事苏尼这个行业之前都会出现得重病、胡言乱语、神志不清、行为不能自控等现象。在这些苏尼当中，有男性苏尼，女性苏尼，各个年龄阶段的有。这些苏尼大部分不识彝文，不知彝经，也有不少人是不愿意从事这个苏尼职业的，他们都觉得是“阿撒”选择了他们，不敢违背“阿撒”的意愿，不得不从事这个职业。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从以上我们可以看出，苏尼的形成有这么几个特征：神选性、被迫性、无年龄限制、无性别之分。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二. “阿撒”与苏尼的关系

要探析苏尼的性质、职能、社会地位等，首先就必须得了解“阿撒”的文化内涵。因为，苏尼在没有做法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完全的自然人，跟我们每一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所有苏尼之所以成为苏尼，完全是“阿撒”附身的结果，故苏尼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文化内涵都与“阿撒”息息相关。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在彝族苏尼文化里，“阿萨”象征着着一种力量，是彝族人民所拥有的一种除妖降魔、强大的、间接拥有的力量。“阿撒”有许多种类，不同的种类具有不同的功能。一个苏尼所跟随的“阿撒”也有许多种，既有善的也有恶的。不同功能的“阿撒”赋予了苏尼不同的职能。如：有的“阿撒”是先知“阿撒”，有的“阿撒”是除妖降魔的“阿撒”，有的“阿撒”是预测的“阿撒”。所以当所有不同类型的“阿撒”跟随着一个苏尼的时候，这个苏尼就拥有了预测、占扑、抓鬼、灭鬼等不同的能力。苏尼根据“尼”跟“阿撒”进行互动，根据不同的法事需求，苏尼召唤不同的“阿撒”帮忙。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所以，笔者认为苏尼和“阿撒”的关系是合作关系。“阿撒”和苏尼可以经历分分合合，当苏尼做了某些让“阿撒”不高兴的事时，“阿撒”可能随时离开他，或降罪于苏尼。所以苏尼和“阿撒”之间是有合作约定的，这就是所谓的苏尼的禁忌，如，不能随意召唤“阿撒”，不能随便背着羊皮鼓到他家去串门，要敬畏“阿撒”，不能做玷污“阿撒”的事等等。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三. 苏尼的法器与法事活动

苏尼的法事服饰和法器相对简单！苏尼并无特别的法事服饰，主要法器为“格则”羊皮鼓和“兹尔”鼓槌铃，还有一些野猪牙、鹫头嘴和爪之类的东西！这些法器都是为了在苏尼做法时能够实现神灵附体增强法力，使法事顺利进行！羊皮鼓为双面手鼓，两面鼓皮以皮筋互相缝连，紧绷于鼓圈上，宽约1.7尺，高1.5尺，呈椭圆形，鼓柄头部雕成龙头状，颈部上下穿一孔，上为珠子一颗，以绳系之，穿过颈孔，下垂一铃，系钉彩条。另有鼓槌。法铃“兹尔”是有柄的一个铁环，环上串有小铁圈，持以摇时作响。苏尼跳神作法时，摇击神鼓和法铃，来与祖神“阿萨”进行沟通。女苏尼作法舞蹈优美轻盈，男苏尼的舞蹈则疯狂粗犷。《说文解字》释“巫”说：“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彝族社会产生的苏尼，即是这种以舞降神的巫师。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苏尼的法事活动一般分为占卜、抓鬼、灭鬼三类。其中占卜包括算命、预测两类。抓鬼与灭鬼是苏尼的主要仪式活动。往往“阿撒”的厉害程度决定苏尼能否实行抓鬼仪式的可能。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苏尼的仪式过程：首先，苏尼进行跳神，一边敲羊皮鼓，一边召唤跟随自己的“阿撒”，等到把“阿撒”召唤附身。主人家就会根据自己的需要祈求“阿撒”帮助自己满足自己的需求。比如主人家想要了解是哪一鬼怪作孽，“阿撒”就会到阴间打听，等到了解情况再向主人家汇报（这个过程通常称作占卜）。当主人家了解情况后就会决定作孽鬼的命运，或灭掉它，或困住它，或给它一点好处打发掉，所有这些行为都要借助“阿撒”的力量进行。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四. 苏尼的地位

在凉山彝族地区，苏尼的社会地位不是很高。究其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首先，苏尼所做的巫术仪式往往的都是凶性巫术，跟苏尼打交道的往往都是些妖魔鬼怪，自然而然旁人就会认为苏尼是很邪气的。其次，苏尼的出身有很多种，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苏尼，彝族人很看重血统的纯正，恰恰苏尼这个群体是鱼龙混杂的群体。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再者，跟随苏尼的“阿撒”并非都是好的，“阿撒”的善与恶都是因人而异的，很多人不敢到苏尼家去做客或者与苏尼接触，就是害怕跟随苏尼的“阿撒”会降罪于自己。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最后，苏尼不像毕摩那样博学，很多苏尼连彝文都不懂，在彝族人看来，苏尼只是一个服务者。（作者单位：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ju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