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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龙”组合成员病床上的梦想与坚持

作者:谭江华 发布时间:2014-03-12 原出处:春城晚报 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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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对生命没了向往时,他们全部站出来给了我希望。”】 

  拍摄MVLOR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沙玛尔火 春城晚报记者 翟剑 摄
 
  28岁的彝族小伙子沙玛尔火是“阿四龙”组合中的一员。2013年3月,他们刚创作完第四张专辑、准备拍摄专辑的MV时,沙玛尔火被查出患有尿毒症,并导致肾衰竭。但是他们没有放弃,在保证尔火每周三次血液透析的前提下,完成了MV的拍摄。
 
  尔火的坚强和永不言弃的音乐梦想,感动了他们在丽江市宁蒗县100多人的大家族。除去老人和孩子,全部出动到医院做配型。
 
  最终,成员之一沙玛洋佳的亲姐姐同意为尔火捐赠自己的肾脏,延续他的生命,以及“阿四龙”组合的音乐梦想。
 
  【重病与梦想一个音乐组合的自我救治】
 
  3月8日上午8点,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大楼透析室,沙玛尔火准时躺在病床上做血液透析。他的左腕插着管子,血液要在4个小时内,循环一次。透析完后,会有一点头晕,吃完饭后这种症状就会消失。
 
  沙玛尔火 春城晚报记者 翟剑 摄
              沙玛尔火 春城晚报记者 翟剑 摄
 
  自从一年前的3月20日,被查出患有尿毒症,并导致肾衰竭后,这样的情景每周需要重复三次。
 
  尔火每次做透析时,都带着一点绝望:会不会有一天,躺在病床上就再也不会醒来了?“阿四龙”组合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去,也慢慢走向死亡?
 
  去年11月,尔火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父亲说,沙玛洋佳的姐姐,也是他的堂姐沙阿嘎,可以并同意捐肾给他。听到这个消息,身高一米八一的尔火眼泪也禁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目前,手续已办好,等卫生部审批下来,就能动手术了。
 
  在医院做透析的沙玛尔火  春城晚报记者 翟剑 摄
         在医院做透析的沙玛尔火 春城晚报记者 翟剑 摄
 
 
  【牛背上唱歌】
 
  放牛、放羊时,唱歌成了最重要的娱乐方式。
 
  “阿四龙”目前租住在官渡区六甲乡的一间民房里,屋子布置很简洁,一台电脑、一台电视,还有他们的吉他。
 
  老大沙玛洋佳说,这个地方离他工作的地方昆明艺术职业学院近,也方便他们一起搞创作。
 
  目前昆明并不冷,可对透析了近一年的尔火来说,羽绒服还不能离身。又因透析带来的问题,身体会发痒,谈话时要不停地抓脖子和背部。
 
  “阿四龙”组合成立已经有8年了。组合里的成员,分别是沙玛洋佳、沙玛阿布、沙玛尔火和沙玛巫牛。洋佳是队长,词曲创作多是他完成,阿布负责次高音,巫牛负责高音,尔火负责主音和低音。
 
  他们的家乡在丽江市宁蒗县蝉战河乡上大干河村,距离县城有3个小时的车程。在尔火眼里,这是一个还保留着彝族最原生态文化习俗的地方,女人一直穿着彝族最传统的服饰。
 
  “在彝族地区,我们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了。”尔火说,他父亲排行第七,前面还有6个哥哥,其中沙玛洋佳的父亲排行第四,沙玛阿布的父亲排行第五。他们3人从小一起放牛、放羊。在空旷的山上,唱歌成了他们最重要的娱乐方式。
 
  “不过,那时我们的生活很苦。”吃苹果的时候,跟尔火一般大的孙子有20多个,大家挨个儿坐着,都等着奶奶削苹果皮给大家吃,每人还只能吃一小口。
 
  吃鸡蛋时,他们几个也只能分到一点点。阿布记得,不敢咽下去,放到嘴里卷一下,又吐出来闻闻。
 
  因为人多,家族聚会时杀一头羊,每人永远只能得一小块肉。“堂姐堂妹加起来有40多个。”说到这儿,尔火忍不住笑了起来。
 
  2000年,洋佳初中毕业后,来到昆明聂耳音乐学校,即现在的昆明艺术职业学院读书。第二年,尔火也考上了云艺附中读中专。
 
  那两年,正是彝人制造和山鹰组合红火的时候,初次走出大山的兄弟俩特别崇拜他们。“我和尔火,还有另外一个搭档,在校园里成立了一个组合,叫彝族组合。”洋佳说,那时他们主要唱彝人制造的歌,也有山鹰组合的。慢慢地,兄弟俩体会到,不但要有组合,还得自己写歌才有前途。
 
  毕业那年,洋佳写了几首歌,就是后来第一张专辑《寻找歌神》里有的几首歌:《你还好吗》、《凡人世界》、《希望》。
 
  歌写出来了,但没钱做成音乐,得知云南艺术学院的李鹏老师非常愿意帮助新人,就去找他了。
 
  试听了洋佳的歌曲,李鹏觉得有意思,并免费给他们录了一个小样,给了4人莫大的激励。
 
  
 
 
  【“三天一饭”】
 
  “曾有过三月一衣的日子;曾有过三天一饭的时段。”
 
  当时的4人,沙玛巫牛还未加入,而是沙玛体古,也是表兄弟。
 
  阿布回忆,2003年,体古从部队复员回到丽江,两人在街头相遇,相约去唱歌。发现对唱歌都很有感情,配合也十分默契、和谐,由此产生了成立一个组合的想法。
 
  2004年,尔火毕业后,4人组成 “野狼组合”,一起去到成都闯荡。
 
  “本来想去北京的,那时候感觉北京太大了,我们普通话不是很好。而成都有很多彝族人读书,而且我们创作的是母语歌,那里的人或许更能理解我们的音乐。”尔火说。
 
  但音乐之路并不平坦。4个人刚到成都时,才租了房子,钱就用完了,被子都买不起。
 
  第一个星期,什么人都不认识的4兄弟,每天靠吃两个馒头度日。“那时特别害怕天黑,因为没有被子,晚上睡觉太难熬了,成都冬天又冷。”尔火说,这样的状况持续一个星期后,4人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就鼓起勇气去了西南民族大学找老乡,老乡请吃饭。“记得那天吃了很多饭。”
 
  那时为了配合“野狼组合”这个称呼,他们留着很长的头发,却买不起5毛钱一包的洗发水,只能用廉价的洗衣粉来洗。
 
  可衣服还是没有换的。“于是我们头发长,衣服脏,人们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感觉山上的野人一样。”有一天,大家没饭吃,4个人抱在一起流眼泪。
 
  即便是这样,4人都没有想过放弃,想着一定要闯出点名堂,不能让家乡的父母失望。“不可以给父母亲丢脸。”尔火说,后来,第一张专辑出来后,在大小凉山卖得不错,父母都很高兴。
 
  在即将发行的第四张专辑《蜕变》里,洋佳创作了一首代表4人经历8年岁月的歌《阿斯洛》,里面这样写道:曾有过三月一衣的日子;曾有过三天一饭的时段;也曾有过冰冻如雪的岁月。人活着,不要怕,在多变的江湖中寻找美丽人生……
 
  慢慢地,4人在成都认识的人多了起来,也有人介绍他们去演出。
 
  起初,4人在成都民族大舞台演出了一个月左右,每天晚上都是最后一个出场。有一天,认识了彝族女歌手吉木喜儿,吉木喜儿又推荐他们到一个演艺吧去演了20天左右。
 
  为了获得更多的演出机会,他们还在西昌第四届国际火把节上,唱了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凉山情》。
 
  这次机会,让他们认识了曾经为彝人制造、山鹰组合制作过专辑的制作人胡晓流。
 
  胡晓流曾如此评价他们:“我的一个朋友介绍他们到录音棚里试唱,他们一开口,棚里所有人都赶过来听,从来没有一个组合能唱出那么和谐的和声,非常出人意料。而且这4个彝族小伙子都具有专业知识,一看谱子就能自己找音。”
 
  在他看来,他们最大的特色在于和声以及所有的歌曲都是原创。“他们的歌声保持了彝族音乐美感,不盲目跟风,保持了浓郁的民族特点,这是别人无法抗衡的。”
 
  阿四龙组合 供图
 
 
  【坚持母语】
 
  “我梦想站在大舞台,给他们唱我们的母语歌。”
 
  在胡晓流的推荐下,4人加入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后来又因4人不愿意将母语翻唱成汉语,双方没有达成合作。“坚持母语创作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梦想,如果是为了配合流行,忽视自己的特色,我们自己也无法走远。”
 
  后来,他们又认识了一个专门包装彝族歌手的公司。“我跟他们说,我们来自丽江宁蒗,梦想是出专辑,让更多的人认识我们。”
 
  4人的梦想打动了公司,最后,由公司出一半资金,4人自己出一半资金,发行第一张专辑。
 
  在此之前,公司要求将原来的“野狼组合”、“西部彝人”这些名字改掉。那到底取个什么名字呢?4人坐在一起想啊想,最后洋佳想出“阿四龙”这个名字,在彝语里,“阿四龙”是“朋友、大家”的意思。
 
  2004年,第一张专辑《寻找歌神》发行。出乎4人意料。“卖得还好,在大小凉山发行了4多万张。”“阿四龙”这个名字,也由此传开了。
 
  这一年,洋佳仅21岁,尔火19岁。
 
  当年国庆节期间,首届凉山州昭觉彝族民族服饰文化节举行,文化节邀请了“阿四龙”组合去唱歌。“当时彝人制造和山鹰组合都来了,我们非常激动。”尔火说,他一直记得那些细节,很欣慰,觉得所有的苦没有白吃。
 
  2007年,4人出了第二张专辑《故乡》。
 
  这一年,“阿四龙”组合参加了中韩演唱会,第一次站在下面有几万人的舞台上,尔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歌手都梦想大舞台。
 
  “黑压压的几万人,你一个人站在上面,一种骄傲感自然而生。我的梦想也是站在人多的地方,给他们唱我们的母语歌。”自从他生病后,这种梦想就越发强烈了。
 
  2008年,“阿四龙”发行了第三张专辑《木子》,《光明日报》这样评价:如何在众多民族组合中独树一帜,彰显特色,成为他们追求的最大目标。而在特色鲜明中,如何保持本民族传统的音乐风格,又不失现代流行音乐的成分,是他们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因此,他们对每一首创作的歌曲都反复进行演唱、修改,希望将传统与现代结合得最好。正是沿着这条路,四年多时间里,他们创作演唱了50多首原创歌曲,《管你喜欢不喜欢》、《奥运北京》、《故乡是宁蒗》等多首歌曲一经推出,立即受到人们的喜爱与欢迎。正是这种不同凡响的创作、演唱之路,让他们走到了北京中山音乐堂、湖南卫视演出现场、中韩演唱会、刀郎演唱会等全国性的演唱会上,受到人们的关注。
 
  【边透析边拍MV】
 
  “音乐梦想,不能因为疾病,就丢弃。”
 
  发行3张专辑后,组合成员一致决定暂停发行新专辑,去思考、琢磨和突破。除了音乐元素和视觉上的突破外,还想多加一点流行元素到母语里来。
 
  可这一切自然是不能凭空制造的,于是,洋佳带着大家一起走了很多彝族地区去采风,主要是云、贵、川,还到了很多彝族古老的地方。
 
  尔火说,他们去了四川大凉山还没有通车的山村里,走路走了好几个小时,只见到二三十户人家,但老爷爷、老奶奶唱的歌很远古,还能听到那些特别悲伤的调子。
 
  越是不通车地方,老人懂得的彝族老调子越多。“而这些是我们最需要的。”尔火说。
 
  洋佳说,除了这些,他们还了解了各个地方的哭嫁歌,以及老人去世后的送魂歌等等,学到了彝族的一些传统风俗。“我们发现云、贵、川的彝族风俗都不大一样,越往偏僻地方去,民风越淳朴。”
 
  转了一圈,行走七八千公里后,洋佳发现,自己的老家仍然属于彝族最古老的地方之一,地方不但偏僻,人也很朴实,通电才8年。“每个彝族姑娘都还不会穿汉族的服装,只穿彝族的传统衣服。”
 
  2012年,“阿四龙”去香港参加国际音乐节,拿了个铜奖。“我们站在那个舞台,唱母语的歌,音乐节上的人听了后,鼓励我们坚持唱母语。”
 
  去年3月份,就在大家为新专辑筹拍MV时,有一天尔火感觉很不舒服,想呕吐。
 
  这一天,尔火的妈妈也从宁蒗县来到昆明,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于是母子两人一起来到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做检查,不料,医生却告知他,他患上了尿毒症。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快崩溃的感觉。那时,心情特别复杂,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死,而是我的音乐怎么办?我的组合怎么办?怀孕快要生产的妻子怎么办?”那一分钟,尔火觉得自己很可怜,他立马又问医生,这样子的话,生活还可以自理吗?还可以活动吗?医生说可以,只要透析的话都没问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可以换肾,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旁的母亲虽然听不懂汉语,但能感觉到他的病很严重,在一旁偷偷哭了。
 
  看着母亲红肿的眼睛,尔火说,他的心很痛。更别说怎么面对妻子。“她家是甘孜州的,也是彝族,我们俩结婚时,她父母是不同意的。”尔火说,现在生活刚有了起色,自己却得了这样的重病,难道老天就让自己这么死去么?
 
  洋佳当晚接到尔火生病的电话时,正在大凉山跟“山鹰组合”的老鹰谈专辑后期制作的事情。忙完后,问身边朋友肾衰竭这个病严重不严重?朋友告诉他,必须透析或换肾。“那一分钟,我没有告诉他们,得这个病的就是我的堂弟尔火。”
 
  阿布知道后,第二天专门去医院问了医生,他安慰尔火说一定会好起来的。
 
  尔火则告诉医生,他考虑一下要不要透析。正在这时,妻子快要生孩子了。“当时我很着急,自己因这个病不能抱着她去医院,只能扶着她。好在她当时还能走。”尔火说。
 
  做透析期间,洋佳、阿布、巫牛打听到山东一家医院好,还去治疗过一个月,但因为费用高,尔火拒绝继续治疗,又回到了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继续做透析。
 
  得知做透析期间,只要不是太劳累,可以继续唱歌后,尔火无论如何要求拍摄完专辑的MV。洋佳当时不同意,觉得一定要先把病养好,拍MV以后还有机会。
 
  “我说,假如我没有倒下的话,一定要把我们这张MV出掉,因为我们这张专辑太不容易了。而且,这是我们的音乐梦想,那么几年都过来了,酸甜苦辣、风风雨雨,不可能因为这个病,就把它丢了。”于是,这张唱片的MV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取景大多在昆明周边,还有一些镜头来自校园,来自病房。
 
  最远的取景是大山包,因为在昭通有条件做透析。可大山包气温低,为了等太阳出来的场景,他们早上4点多就起床化妆赶去山顶。由于演出服太薄,尔火最后还是感冒了,还发展成为肺炎,住院了一星期。之前,医生叮嘱过他,这个病一定不能感冒,感冒会加剧病情很危险的。
 
  【家族总动员】
 
  “我们是他的亲人,可以挽救他的生命,为什么不去做呢?”
 
  “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我们的音乐之路,有时候也会很烦躁,但只要排练得好,大家都很高兴。每当这时,时间也过得很快。”尔火说起他们的音乐时,语速也变得非常之快。
 
  抱病拍完全部MV镜头那天,昆明刚好进入11月份,尔火在一家餐馆吃饭。父亲的电话突然打到他的手机上,父亲告诉他,家族人全都知道了他的病,现在除了60岁以上的老人和孩子,其余的人全部都在宁蒗县医院配型,就是为了给他捐肾。
 
  尔火听到这句话,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妻子听说后,也和他一起感动得哭了。
 
  得这个病后,一些往日的朋友露出别样的眼神,让他很难受。但只要能活下来,能唱歌,尔火说他就什么都不怕。“所以,当时父亲那句话特别打动我,谁的肾源好,谁捐给我,他们已经了解情况,捐了肾后不会死亡,还是跟正常人一样。”
 
  原来,当医生告知洋佳,肾源可以在亲人当中寻找后,他专门回了一趟老家,先跟尔火的父亲讲,然后把家族的人集中起来一起商量。
 
  阿布说,为了尔火,整个家族外出的年轻人都回来了。
 
  洋佳说,“捐肾这件事儿对一般人来说,比较容易接受。可我们家族生活在最原始的彝族地区,在他们潜意识里,捐肾就是把一个好好的人弄没了命,去救治一个重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治得好的人。说不定,两个人都活不了。”
 
  此时,对现代医术尚不了解的家族老人非常生气,内部也形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一派不支持。洋佳建议,大家如果实在不相信,可以去昆明的大医院问。
 
  最后,一些家族代表来到昆明咨询,回去以后又开了家族会议。
 
  会后,大家决定都去宁蒗县医院配型,符合的都给尔火捐肾。
 
  尔火是幸运的,当一些人穷其一生都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时,与他配型成功的就有3个人, 2男1女。从身体健康来看,这名女性,就是洋佳的亲姐姐沙阿嘎,她最符合条件。“我告诉我姐,如果她捐肾,尔火能救了,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沙阿嘎有两个孩子,儿子正在上初一,女儿上小学四年级。沙阿嘎不会说汉语,她的丈夫苏彪说:“尔火对我们很重要,‘阿四龙’组合也不可能缺少尔火,他住院后我们去医院看,做透析很痛苦,还有生命危险。”
 
  苏彪说,当医生建议最好是他的妻子时,他也对妻子说,专家说了,两个都能活得下来,如果其中一个没办法活下来,就不要求捐肾了。“我媳妇跟尔火感情非常好,我对‘阿四龙’也是非常支持的,都舍不得离开他,就决定捐给他了。”
 
  当捐肾的手续按规定上报到国家卫生部审批后,尔火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已经11个月大的儿子也给了他对抗疾病的莫大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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