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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床一米就是山林---写给彝诗国朋友们

作者:发星 发布时间:2015-06-26 原出处:彝诗馆 彝族人网 点赞+(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离我床一米就是山林,山林在东面,从山顶到山脚长满南方针叶林松、黑石、野菌和蟋蟀、山兔、驱鬼木板、驱鬼草人、驱鬼泥人、祖灵之地、火葬地、羊群、与牛的脚印;这是一座由北向南的山脉余系,属横断山脉之鲁南山系一支,它的对面是著名风景区螺髻山的南端,站在螺髻山上远望这山林,就是形成普格小城之东两只乳形山林之一。普格的地名来源于这两只乳形山林隆起后形成的完美的乳沟(山丫口),从东面来的彝部落迁徙群进入这个山丫口,看见山下肥美的弹性的草甸子,于是在这个天堂的草甸子上繁衍生息,形成如今众多山林中黑色鹰虎力量的彝人族群。
 
  作为在某一天某一日因祖爷的目光陷进鹰族女孩美丽眼睛不能自拨,祖爷和那个黑皮肤黑长发黑恋情黑土豆黑香味的女孩逃出彝寨,在普格美丽弹性的双乳山的一乳(南向)下安家隐居,在汉文化的巨大语境中,鹰族女孩的黑经之色藏隐在内心深处,她渐渐流利汉语,把母语与母系之河悬置于魂灵之顶,只能深夜一个人黑出黑色的孤独;这样过去很多年,她的鹰族之血在她的孙子木智身上再次显形,木智长到18岁,鹰形的鼻子,卷曲的长发,雄健山梁的体魄,最喜欢在大地中和父母一起体验亲沐劳动之美,荞子、苞谷、士豆这些自然原质的食物在他的康健肠胃间穿越他更加康健,这些食物在肠胃间唱歌,流出黑色雪白的诗句。虽然木智说不来彝话,写不来彝字,和祖奶一样在汉文化的巨大语境中用梦幻与响往回归彝根。
 
  木智在某一天某一日误入彝族现代诗歌王国,在这第二母语的抒写中,他认识了拉毅、阿喜、作体、沙辉、所体尔得、吉克布、鲁子元布等一大批兄弟子妹,她看见这些亲爱的人,他走过去拥抱他(她)们,这些面孔在梦中无数次的出现,今天看见她们清泉的眼睛、白雪的肤皮、百灵的声音、嫩笋的腰肢,他们群山的肩膀,黄铜的面孔、黑夜的骨额、山风的心灵。木智说,兄弟子妹们,你们这些大凉山密林中的诗歌精灵,你们身系鹰族黑色文化的的黑金之光,你们的出现是这片土地与群山的幸福与幸运,你们将从大凉山的一万块黑石中取出一万部黑色经书,组成21世纪彝族现代诗新的彝经,只有在彝族现代诗中呼吸的彝人,才能一面对着母语之河,一面对着汉语之河,跳出优美的舞蹈。
 
  离我床一米的山林,现在开始流出绿色的山林野草的泉水,我的睡姿朝向东方,朝向山林顺坡而下的巨大的泉水之河。我知道山林之顶那一百亩苞谷林将它们八月含浆孕籽的火焰放在河水中,我知道祖灵之地那一大片黑石群的火焰燃烧的苦荞再生之地在河水中放入了黄金之沉,还有树林上挂着的驱鬼木板上的鬼们反照月光的柔软,在鬼们逃循的密林深处,善鬼们将洗去的黑暗之光的石头放入河水,让它像鹰的第36支黑族一样渡过光阴之河,到达滋滋普乌的彼岸,在那一棵神树下翻开第一本雪经,我还知道草尖住着的蚂蚁部落今夜将谈论黑色家族的黑色意义,我还知道林子中常常站在我背后的那位隐者,其实是我的祖奶之父;他说,木智啊!今天看见彝族现代汉诗的阵营翻飞你野性的长发和浓密的黑须。只要语言有彝根之色之气之光之性,彝脉就是存在了天地间光阴中,成为了不死的气息。彝根之气就是八百里大凉山中金黄阳光下那些反光灿烂的古铜色面孔,只有写出他们的硬,他们的深沉,他们黄铜后面的另一种黄铜,就是彝色;彝根就是八百里大凉山中顶着宽阔蓝天的那些身穿红黄黑三色彩裙的鹰族子妹,三色是她们内心的底色,也是梦幻与生存的底色。
 
  黑是一种高贵血液意识,黑是一种骨头不能向死亡与怯弱低头的向天姿态,黑色漫漫黑夜形成的一本大黑之经,里面的每一页是一个黄昏,每一个字是黄昏中的那个梦幻;合上大经,我们思考未来之象,打开大经,鹰打开翅羽,嘴唇打开歌声;光阴中响出的是弹性火焰的文字燃热世界的沉静,宣示一个敬火如圣的民族的不死之血,写出他们,就是彝色。
 
  红是生命之血的缘结,萌孕、长成、结果,然后是奔出生命之门,给世界挮出一把崭新的火焰;红是男人骨血中不能息止的呼吸之韵,红只能越来越浓,最后变成黑色,融入夜色深处那一本巨大黑经;红是红裙燃烧的最初之火,从母体到再生之体,不断的燃烧重铸,创造生命的一次次新生;红裙在山中,就是心跳在山中,如果世间失去红裙,失去裙中女灵之体嫩鲜香,如天空失去大地,如语言中失去诗歌;对红裙的顶礼,是对自然之灵的顶礼;让我的一生用一只黑色之笔,给红裙写下火焰的诗篇,也不愧她在世间美丽的燃烧。
 
  黄出现在大地,就是粮食出现在饥饿之口,诗、或红裙的盛旺由此支撑。大地支撑黄的根系,黄的根系中有荞子根、苞谷根、土豆根,它们形成彝人最初的生命链,从用苦荞之金黄之种在大凉山数百年间作为彝人主食,渐渐蔓延了这块草茂土肥的生命之地,苦荞成为彝人最简单而最丰富的魂血源脉,就是离我床一米的山林,我看见火葬地上新撒的苦荞在阳光与雨水的亲吻下,长势良好,它把那逝去的魂留在清风中,让明月与山林新鲜空气更加清澄醉人。 
 
  离我床一米的山林,是大凉山彝族现代诗的山林,这里野草劲长,林木参天,空气响丽、黑色牛群羊群吃着世界上最干净的金黄阳光。山林之北的佳支伊达,拉毅进行着中国彝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文化工程之一《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的编辑。鲁子元布写出气势恢宏的《中国彝族现代诗人群英谱---诺域诗人传》。在山林之西的定炸盐源,沙辉进行着“祖先情结写作”的巨大梦幻。在拉卓俄布,吉克布画着彝人现代绘画,写着彝人现代诗歌。在喜德拉达,作体陷入《俄尔则俄情歌》的巨大蜜沉,所体尔德陷入无边的《鬼语》迷阵。还有飞鹰人、英布草心、孙阿木、吉洛打则、吉尔色尔、的日木呷、罗洪木支、羿子伊萨、沙也、马子秋、此此色哈、吉日莫铁、阿说尔日、王国清、 黑惹乌基嫫、俄木木果、俄索米苏、山泉、海秀、吉火尔股、张海彬、阿优、米高权、吉奎子才、拉马文才、马海伍达、马海吃吉、罗洪拉支、麦吉木呷、曲木伍合、阿洛可斯夫基、李长江、马才兴、伍忠明等群山式崛起的彝诗国诗人朋友们。
2001年,正是互联网兴起的年代,彝-人-网团队便确立了构建彝族文化数据库的宏远目标,初心不改,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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